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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的承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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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好像是一個分別人性善與惡的分水嶺。

因為我的沉默，被別人私下叫做小啞巴，后來他們不加掩飾，將這個稱呼擺到了明面直接指著我的鼻子罵。

無父無母、啞巴、窮、低保戶，這些標簽就像壓在我身上的巨石，我卻總是安慰自己再忍忍，再忍忍。

少女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豐盈，我穿著幾年前的衣服，不合身的貼在身上。

騷、不要臉這些詞匯經常出現在我的筆記本上。

男生肆意的討論著我胸部的大小，將我視作一塊臭石。

從最初的偷偷罵，變成了明目張膽的罵，再到現在，他們經常堵住我的去路，扇我巴掌，要我交保護費。

每天七塊錢的飯錢，自己只能用一塊買兩個饅頭吃三頓。

我以為就這樣了，直到隔壁班的一個男生突然對我示好。

那天暗戀他的女生叫了五個壯實的體育生擋住了我回家的路，他們手上拿了水果刀，我暗想不好，這次恐怕不是挨一頓揍那么簡單。

在女生「我要劃爛你的臉」的叫和聲里，我用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頭。

水果刀刺傷我的手臂，鮮血的流逝讓我害怕了，我大聲呼喊著救命。

在我逐漸絕望的喊聲里，一個人影奔了過來，在我身上揮舞著刀子的男生被一腳踹到了墻角。

我艱難地睜開眼，看見少年挺直的身軀擋在我身前，一頭樹莓紅碎發在微風中微微晃動，手臂上是明晃晃的幾大塊紋身。

一眼看過去像個不良少年。

我想，他該是來幫我的吧?如果不是，那我今天恐怕要死在這里了。

不過死，也就死了，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爺爺了。

鮮血的流失讓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我努力想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可是深沉的睡意瞬間席卷了我。

我死了嗎?

消毒水的氣味鉆入我的鼻子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在追趕媽媽背影的夢中驚醒。

努力睜開眼睛，少年的臉上帶著疑惑看我。

「終于醒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本想說一聲「謝謝」，可我的嘴卻比我的腦子快，脫口而出的就是：「你也受傷了?」

他愣了愣，隨即淡笑道：「這點傷口不算什么，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出門的前一刻他轉頭指了指桌子上的保溫盒。

「吃了就快去上課吧。」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叫什么，他就匆匆的跑掉了。

不過看他穿的校服，我知道他也是我們高中的。

順手拿過保溫盒的粥后，我坐起來想吃掉，一個沾了血的出入證從我的床邊掉了下去。

之前學校為了防止逃課，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出入證。

我拿起來看著這個出入證，念道：「桑榆?！?/p>

出入證上桑榆的照片還沒有他本人帥，和我一樣，是個不上相的。

上面有他的班級。

當時的我心里暗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

當天晚上我就去桑榆的班級把出入證擦干凈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