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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張嘴，給朕喊

容音停下手，嘴角已經腫了起來，她垂著頭看不見秦玙的臉色，只等了很久才聽見他冷硬的聲音響起來：“滾下去。”

她起身，冒著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臉頰火辣辣地疼，她能想象得到剛才的事傳出去，她會聽到什么樣的風言風語。

可自從容家獲罪，她這貴女淪為宮婢，嘲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只要秦玙能如他所說，會在出完氣之后，讓她如同尋常宮婢一般，二十五歲出宮，去滇南尋她家人。

她回了偏殿，卻沒歇著，因為一散朝就是秦玙的封妃大典，他年歲不小，可后宮除了兩個擺設似的貴人，就再沒了后妃。

就這兩位，還不是登基后選的，而是秦玙剛被認回皇家時，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賞的側室。

可說是側室，卻并不招秦玙喜歡，至今也還是完璧身。

大約是因此，朝臣們實在是按捺不住，開春后聯名上書要求秦玙立后，他沒答應，與朝臣們幾番僵持，最后還是退了一步，從王竇蕭荀四大世家里各選了一個女兒，封了名號，賜了宮殿，等時辰一到，人就會一起進宮。

到時候宮里應該就會熱鬧起來了，秦玙應該也不會日日折騰她了……

容音輕嘆了口氣，摁了摁酸疼的胸口，眼底閃過苦澀。

她如今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秦玙處理好后宮的事。

皇帝沒有大婚，后宮自然無主，所以新妃入宮的事最后落到了她頭上。

都是出自世家的閨秀，哪個都不好偏頗，可偏偏秦玙給的封號等級不一樣，不管她怎么仔細，有規制擺著，她都是注定要得罪人的。

若說秦玙不是故意為難，她實在不相信。

可秦玙處處刁難她不奇怪，畢竟他召她進宮，就是為了報復她當年的悔婚另嫁，但在這件事上給她穿小鞋，卻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她既沒有在封妃這件事上多嘴，也沒有出什么幺蛾子阻攔，甚至還十分體貼細致的選了四處距離乾元殿近，景致又好的宮殿出來，實在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大約是抽風了吧。

她嘆了口氣，按照這些小姐們的喜好安排了伺候的宮人和擺設，又讓尚宮局分別派了人過去守著，主子們有何處不滿意，就按照她們的意思去改。

等將這些事情安排妥當，她才喊了小太監去給自己抬熱水，衣裳一脫，渾身青紫的痕跡頗有些觸目驚心。

秦玙以往在床榻上也很放肆，但昨天尤其不知收斂，饒是容音一向嘴硬，昨天也沒能忍住求了饒，只是并沒有什么用處。

她從鏡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就見鎖骨處的牙印紅的仿佛要滲血了一樣，她抬手碰了一下，細細麻麻的痛楚涌上來，她嘶了一聲，連忙抬腳進了浴桶。

傷口碰了熱水，越發難忍，她皺起眉頭，許久才勉強適應了這感受，簡單清洗后起身穿戴好了衣裳。

身為宮人，即便疲憊的要死，也是不能擅自歇著的，哪怕主子不在。

她還得回乾元宮去候著。

巳時小太監來了消息，說秦玙封妃大典后就去了御書房，還留了朝臣用膳，這是暫時不會回來的意思。

容音這才松了口氣，將宮人打發下去，靠在矮榻上打了個盹。

卻沒多久就被外頭的熱鬧驚醒了，是秦玙給新妃們賜下了大批的珍寶。

腳步聲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是肉眼可見的體面。

她扯了下嘴角，伏在軟塌上沒動，莫名的怠惰涌上來，讓她提不起精神來去忙旁的事情。

秦玙鬧這么大動靜，大約是很喜歡這些新面孔的，今天晚上她怕是不好出現在寢殿里了。

她這般想著，也就這般做了。

晚上秦玙回宮用膳，她服侍他換了衣裳就識趣的要退下去，卻被人一抓手腕，扔上了龍床。

她疼的皺起眉頭，卻不等悶哼聲出口，身上就壓了個人。

秦玙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怎么?巴不得朕寵幸旁人?”

這話問的……

容音搖頭：“您要寵幸誰，豈是奴婢能置喙的?”

秦玙不開口，只懲罰似的低頭在她本就沒好的鎖骨上又咬了一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之前的牙印上，疼的容音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皇上……”

似是聽出了她聲音里帶著求饒，秦玙松了口，安撫似的舔了兩下：“知道自己不能做主就好……”

話音落下，他陡然又咬了下來，只是換了個位置，力道卻比剛才更重，容音不自覺抓緊了他的龍袍，力道大的整團布料都皺了起來。

半晌男人才松了口，力道粗暴的將她的衣裳撕開，聲音沉沉的：“……但這句話，朕現在不想聽。”

床帳子被扯下來，蔡添喜一見這架勢就知道今天這是不會宣召新妃了，連忙將宮人都攆出去給各宮報信，自己則守在了門外。

容音在床榻上一向是十分安靜的，可今天秦玙顯然并不想讓她如愿，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

“張嘴，給朕喊。”

“……”

“不想出宮去滇南了?”

咬出牙印的櫻唇被迫松開，聲音沙?。?ldquo;皇上，皇上……”

“喊這個沒用，求朕。”

“……”

“聽不懂?”

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容音抓緊身側的被子，顫抖出聲：“求你……”

“你就是這么求人的?”秦玙一扯嘴角，聲音倏地冷沉，“毫無誠意，老實受著!”

屋子里的動靜嘈雜起來，蔡添喜低眉斂目，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直到月上中天，后殿里要了熱水，他才連忙喊了內侍進去伺候。

后殿里熱鬧了起來，正殿門口容音卻孤身一人扶著門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秦玙不知道發的什么瘋，比之昨天更兇悍，一天兩夜沒能休息好，她雙腿發軟，邁過門檻的時候，腳下一絆，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栽。

斜刺里，一只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她抬眼看過去，就見蔡添喜站在門外。

“……多謝公公。”

蔡添喜扶著她出了門，無聲地嘆了口氣：“姑娘不該爭這一時之氣，今日將皇上留在了乾元殿，往后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過了。”

容音忍不住苦笑，哪里是她把秦玙留下的，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去宣召新妃。

可外人不會這么想，他們只知道在這新妃入宮，誰都等著拿下頭彩的時候，她霸占了龍床，狠狠打了新妃的臉。

她可以想見，明天天一亮，她會被這四位主子如何痛恨，大約真的是眼中釘肉中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