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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紀新雪霎時僵在原地。

眾人探究的目光如針一般，密密麻麻扎在背上。

“秋主任，真的假的？你和周主任在一起過？”

紀新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畢竟從婁時郁回來后，就對從前的事閉口不提。

見她一直不說話，同事只能向婁時郁求證：“周主任這是真的嗎？”

紀新雪也看向婁時郁，垂在身側的雙手緊張的攥成拳。

婁時郁沒看她，拉著蘇曉雪在旁邊坐下，才沒有溫度地啟唇：“都過去了。”

同事們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也都紛紛打著哈哈一笑帶過。

蘇曉雪也跟著他們聊起了別的。

場子又重新熱了起來。

紀新雪孤零零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還好張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順著力道坐了回去。

這一頓飯吃得實在漫長，紀新雪食不知味地強撐到了散場。

終于回到家，她將自己重重扔到沙發上。

望著天花板，紀新雪腦海中閃過婁時郁那雙冷漠的眼，唇舌發苦。

她慢慢坐起身，從沙發底拖出婁時郁寄來的紙箱，一件件的翻看著。

往事樁樁件件，歷歷在目。

可這些銘記于心的東西，卻在這六年的分離中逐漸褪色，婁時郁溫柔的模樣也開始模糊……

她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捂著臉，淚水和微弱的嗚咽聲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一夜難眠。

第二天，紀新雪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潰，繼續工作，生活。

可從那晚聚餐過后，紀新雪總覺得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當她去問，他們就會一哄而散。

直到這天，她站在女廁隔間里，將外面的閑言碎語聽了個正著。

“我找人打聽過了，據說紀新雪從大學時就纏著周主任，周主任一直拒絕都沒用，到現在還沒放棄。”

“可周主任現在都快結婚了，她這不是小三行為嗎？”

……

聽著這些，紀新雪腦子轟然炸響。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議論聲終于停歇了下來。

紀新雪這才從隔間走出，看著空蕩的洗手間，只覺得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渾噩的回到辦公室。

紀新雪剛進去，就被叫住：“秋主任，這個病人的手術方案過了，手術時間也安排好了。”

“不過你可能需要去找下周主任，你們合作操刀，成功率會高很多。”

時隔幾分鐘，再度聽到婁時郁的名字，紀新雪心里五味雜陳。

她垂眸看著手里的手術方案。

這是一個腫瘤患者，因為瘤體巨大，常規的手術方式成功率很小，而婁時郁在國外時曾親自操刀過好幾例這類患者。

紀新雪只猶豫了一瞬，就轉身走向婁時郁的辦公室。

人命關天。

不能因為他們私下里的事情，影響甚至錯過病人生的希望。

紀新雪一路來到辦公室門口，正想敲門時，就聽到里面有交談聲。

“我這剛來你們醫院，就聽到小護士在議論你和紀新雪，說她說得可難聽了。”

這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婁時郁的大學室友周升楊。

紀新雪想著，就聽見婁時郁淡淡地“嗯”了一聲。

緊接著，周升楊的聲音又響起來：“那你為什么不解釋啊？”

為什么？

紀新雪想到自己之前找婁時郁想解釋六年前的誤會時，他那不以為意的態度。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苦澀，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還是再找個機會把一切說明白。

有了決定，紀新雪覺得心里積壓的情緒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準備敲門。

卻聽見周升楊的聲音再次響起：“再說，當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紀新雪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顆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為自己和婁時郁之間是因為誤會才鬧僵到這種地步，沒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紀新雪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抬起發麻的手，一把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