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類型:古代言情
大?。?span>8.9MB
時間:2024/05/23 10:06:04
內容概述:在春日的宴會上,一場荒誕的際遇讓江螢意外地踏上了成...
江螢握著卻扇的指尖微僵,步履也不得不暫且停住。
她在命婦間回首,隔著半透明的鮫綃扇面,看見適才說話的男子。
他著寶藍色錦袍,發間尚未束冠。
容貌與容隱有三五分的相似,但眉眼間的距離更近,眉骨的弧度又過于銳利,便隱隱顯出幾分陰郁。
江螢心弦繃緊,隱約記起當今的太子容隱,還有一位同母的弟弟。
此時,隨著這位皇子戲謔地問話,滿堂賓客的目光都落在她的鬢間。
江螢藏在鎏金卻扇的雙頰由白轉紅。
正當她艱難地斟酌著要如何答復的時候,眼前天光微暗,是容隱抬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自袖間取出那支缺少的步搖,在賓客與帝后的視線中,平穩地簪回她的發間。
“何謂成對?”他問。
偌大的正廳內有頃刻的寂靜,令容隱清冷的嗓音愈見明晰:“男女居室,方謂成對。太子妃從前孤身一人,如今嫁與孤,自然成對。”
問話的皇子眉峰揚起:“臣弟隨便問問,皇兄何必在意?”
姜皇后眉心微皺,語帶責備:“錚兒!”
容錚面帶不豫,抬袖向江螢行禮:“容錚冒犯,還請皇嫂恕罪。”
江螢手持卻扇,向他福身還禮,就此將婚宴上的這場鬧劇帶過。
席間重新熱鬧起來。
命婦們簇擁著她往前,順著東宮的游廊徐徐行至太子妃的寢居處。
今日是東宮大婚,太子妃的寢殿內處處妝紅。
身披彩衣的宮娥撩起垂地的紅幔,引她走到寢殿的拔步牙床前。
江螢持扇在床沿坐落,兒女雙全的命婦們則笑著走到她的帳前,輪番說起吉祥話。
白頭偕老,鶼鰈情深,多子多福,只要是她能想到的詞匯,仿佛都被提到一遍。
江螢微微面熱,好容易等著她們說完,嬤嬤們又過來撒帳。
桂圓,紅棗,蓮子等等吉祥果子落雨似墜在赤紅纏金的錦被間,伴隨著眾人的歡笑聲。
足足兩盞茶的時辰后,熱鬧方歇。
命婦與嬤嬤們回到宴上,臨走的時候還替她好好地掩上了槅扇。
繡著金色鸞鳥的紅幔在春風里起伏輕盈。
江螢靜坐在灑滿吉祥果的拔步牙床上,持著卻扇等待容隱回來。
如今天色尚早,離賓客散去還有許久。
未免她枯等著無趣,她的陪嫁侍女連翹與茯苓便在旁陪她說話。
連翹先捧著心口慶幸道:“這幾日又是祈福又是圍府的,發生這許多事,好在姑娘最終還是平平安安地嫁進來了。”
茯苓笑睨她:“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往后可要稱太子妃了。”
連翹笑著跑到她跟前對她福身:“太子妃,是奴婢錯了。”
江螢忍俊不禁,正想說些什么,便聽見廊上傳來侍女的通稟聲:“太子妃,殿下自席間回來了。”
“這樣快?”
江螢偏首看了看長窗外尚且明亮的天光,又連忙持著鎏金卻扇,在榻間端正地坐好。
連翹與茯苓也趕緊站好,恭敬地侍立在旁。
垂簾輕響,合攏的槅扇再度被宮娥們打開。
容隱拂開幔帳向她走來。
繡著金色鸞鳥的幔帳一一撩起,精致寬敞的拔步牙床上,持著鎏金卻扇的少女端坐在床沿。
她微低著臉,握在扇柄的指尖微蜷,似隱隱有些緊張。
容隱不再走近,便在她的牙床前停步。
跟在他身后的嬤嬤提醒:“殿下,該念卻扇詩了。”
容隱斂回思緒,語聲輕落。
一首同心詞念罷,江螢手中的卻扇如簾落下。
如云霧般薄透的鮫綃后,漸漸顯出少女清澈的眼,挺翹的鼻,瀲滟的唇,精致小巧的下頜。
她確實很是緊張。
直到卻扇最后擱落在裙面,她方想起要對他彎眉。
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江螢面對他的時候總是怯生生的。
以致于他今日方發覺,她其實生了張極適合嫣然而笑的臉。
杏眸清澈彎起的弧度甜美,那雙飽滿的唇瓣微翹便更顯得殷紅柔軟。
他的目光在她的笑靨間停留稍頃,終是抬步走到她的身畔,在拔步牙床的另一端坐落。
等候在旁的兩名宮娥挪步走到近前,在兩人的榻前跪落,將手里的托盤高高舉起。
蒙著紅布的托盤內,分別盛著銀剪與玉匣,金杯和玉壺,皆系著紅綢,滿目的喜意。
容隱將發冠略微解開,江螢也將云鬢散出一縷。
彼此的烏發糾纏在一處,結成同心,再由容隱親手剪下,放于玉匣中珍藏。
玉壺里的琥珀酒盈滿金杯,旁側的嬤嬤們念誦著容隱親手書寫的婚書:“嘉禮初成,良緣遂締。情敦鶼鰈,愿敬之如賓……”
江螢小心翼翼地執起面前的金杯。
容隱同時執杯,與她交頸對飲。
那也是自白馬寺里回來后,彼此離得最近的一次。
酒液濃醇,回甘清甜。
兩杯琥珀酒飲盡,兩盞金杯被放回盤中。
嬤嬤手中的婚書也已念完。
“祝太子與太子妃鶼鰈情深,瓜瓞綿綿。”
她說著吉祥話,笑著躬身往后。
捧著玉匣與金杯的宮娥們也紛紛退下,連帶著連翹與茯苓都悄然避到廊上。
紅幔垂落,寢殿內僅余彼此兩人。
寬敞的拔步牙床仿佛也變得逼仄起來,帳前燃燒的龍鳳喜燭熱意盈人,燙得端坐在側的少女兩靨微紅。
她聽從宮中嬤嬤的教導,保持著微微低首的姿態,領口處露出的頸項纖細柔美得似一段青嫩的花枝,愈顯得發間戴著的鳳冠太過華美沉重,似要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容隱啟唇:“先將鳳冠卸了吧。”
步搖流光微動,她輕輕點頭。
許是太過緊張,也許是覺得不合時宜的緣故,她并未出聲喚廊上的侍女進來,而是選擇親手來卸那些固定著發冠的簪子。
鳳冠間簪有金釵十二行,花釵六支,另有步搖一對,寶鈿與珠花若干。
江螢背著手解得十分吃力,取下一枚寶鈿的時候,還帶落纏繞在其間的發絲幾縷,疼得她輕輕往里抽了口氣。
她面頰微紅,似也有些赧然,啟唇便想喚侍女進來。
“孤來吧。”
容隱自床沿起身,站到她的側面,接手她那支取到一半的金簪。
江螢愈發緊張。
她的指尖在空中懸停片刻,方想起要疊放到裙面上。
連帶著頸項與肩背都繃緊,一動也不敢妄動。
寢殿內有良久的靜默。
靜得都能聽見金簪自她發間解下的細微聲與放在長案上的輕微聲響。
江螢一直保持著這個姿態,原本便被鳳冠壓得不堪重負的頸間更是酸麻得厲害。
漸漸便有些支撐不住。
不得已,她微微偏首,側向容隱的方向。
容隱正在替她取一枚勾纏在發間的珠花,重緋色的婚服袖口往下垂落,露出他裹著厚密紗布的手腕。
江螢微愣,本能地啟唇:“殿下的手怎么了?”
容隱取金簪的動作微頓。
昨夜祠堂內的暴怒聲似又回到耳畔。
‘分明是孤救的她,是孤去請得圣旨,憑什么由你來成婚!’
‘東宮里的侍女你不碰,春日宴上的貴女你不看,你就非要和孤搶一個女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淫/人/妻/女的癖好!’
手中金簪微偏,簪身碰到旁側的步搖,金玉交撞聲瑯瑯。
容隱斂回思緒,平淡回答:“野獸所傷,并無大礙。”
東宮內還有野獸嗎?
江螢愈發錯愕,正猶豫著是否還要啟唇詢問,槅扇卻又被人輕輕叩響。
容隱道:“進來。”
話音落,一名年長些的嬤嬤便從廊上進來。
她將手里的木匣放在兩人面前的長案上,笑著回稟道:“這些東西是成婚時都要備著的。兩位貴人瞧著用便是。”
嬤嬤說完,便躬身退下。
槅扇掩上時,容隱亦將她發間最后一支金簪取下。
烏發散落,江螢終是得到久違的自由。
她微松了口氣,輕挪了挪酸麻的頸,微側過臉將目光落在新送來的木匣上,稍頃還是忍不住好奇去問容隱:“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容隱視線微頓,沒有正面回答。
他抬手,將木匣遞向她。
江螢伸手接過。
她抬起眼簾看向容隱,見他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便抬手將眼前的木匣打開。
匣內分有兩層。
面上的一層里放著一壺酒,兩盞金杯,一盒香膏,還有一瓶瞧著像是香藥的物件。
“合巹酒適才不是方用過?”
江螢微微不解。
但既然物件都送到面前,她還是將酒壺與金杯從木匣里取出,放在面前的長案上,嘗試著斟出兩盞。
琥珀色的酒液流水般傾入杯中。
濃香,甘醇,彌漫著果實成熟發酵后的糜甜味道。
果酒清甜,并不醉人。
江螢便試著遞給容隱一盞:“殿下要飲酒嗎?”
容隱伸手接過,卻未飲。
江螢也端起酒盞,目光落在盞中澄澈的酒液間。
她想,既然是宮中送來的酒,應當自有它的意義。
她將酒盞遞到唇畔。
容隱斂眉,隔袖握住她的手腕。
他道:“這是宮中暖情的酒。”
江螢明眸微睜。
頃刻間,她似也明白過來,那盒香膏,那些香藥的作用。
應當都是類似于西暖閣中的熏香。
初次來東宮時,那些旖旎紊亂的畫面又驀地回到腦海。
江螢面頰滾燙,急忙將手里的酒盞擱下。
那只木匣也被她狼狽合攏,挪到離自己最遠的長案一角。
容隱執杯看她。
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輕漾,彼此的倒影支離破碎。
其實,若沒有西暖閣中的熏香,江螢并不會選擇嫁入東宮。
這原本,便是一場錯誤。
容隱垂落眼簾,將手中的杯盞擱下。
“孤要先回席間待客。若是疲累,可先行休憩。”
他行至垂落的紅幔前,修長冷白的手指撩起幔帳。
金色的鸞鳥停留在他的指尖,又隨著他的語聲如天光紛落。
他道:“你不必等孤。”
紅幔深垂,將他的背影湮沒在光影支離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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